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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gig(上)(8 /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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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无数个「我」的人生。

他们中有些发现异常后被观测者灭杀了,毫无痕迹地消失在了那个世界,有些始终带着伪装的假面融入世界的其他人,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发现,苦痛地担惊受怕地直到终结,并且迎来下一次循环,作为一串数据使用完所有价值。

但也有「我」在异常的世界极力隐藏着,眼底藏着化不开的忧郁与不安,暗自下定决心去终结自己,并已经开始寻求方法了。

看台上得到真实的「我」们,看着投屏上即将加入「我」们的「我」们,期待极了,情不自禁地露出笑来,专注地盯着投屏,眼底满溢出欢喜来。

我也跟着有些期待了,和身边坐着的「我」边聊着自己的追求自杀的经历,边时不时朝投屏看上一眼。

下一个得到真实的我会是在什么时候呢?

真是……期待极了。

投水死

水。

四周都是水。

咕嘟咕嘟的,从口腔,从耳道,源源不断地灌进身体里。

一直睁着的眼睛受到压迫,有些酸痛。

身体不自觉地深呼吸了,但除了吞进更多的水,气管呛水加快痛苦和氧气消耗的速度外,并没有其他的作用了。

于是还是选择放弃无用挣扎了,这种平白增加的痛苦还是不要了。

安静地放松下来等待着,等待……什么呢,已经想不出来了……

尽管呼吸不上来,但耳边却还能够听见汩汩的水声。

窒息和缺氧的感觉慢慢地从肺部延伸到大脑再到全身……

透过那层水面,能够看到高悬在空中的月亮,泛着些微微的蓝,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

随着窒息感的蔓延,这片带着些蓝色的白失去了颜色,眼前越来越黑了。耳边听到的水声也逐渐变成了脑内的杂音。

纯粹的只有我存在的寂静。

思维在不断溶解,已经昏昏沉沉的脑海里显现出唯一一个清晰念头——

我,正在走向死亡。

被水包裹着缓缓下沉,能够看见那片蓝白越来越远了。

在半浮半沉中,突然有种身体与灵魂分离开的感觉。我独坐在很远的地方,但在视线所及之处,我的身体却在水里浮沉着。

没有挣扎,被流水推动着不知往何处走,感受不到肉体的沉重了,是前所未有的轻松,像是一片羽毛般存在于此处。

飘啊飘。

漂啊漂。

……

话说,今晚的月亮真亮啊。

已经一切都感觉不到了。

我决定去死,就在今天。

没有其他的理由。

如若一定要找出一个寻死的理由……

或许是这样的吧?

一个与满是「正常人」的世界格格不入的「异类」,战战兢兢存活于此世,为自己的不同担惊受怕。

厌恶丑恶的作为「兽」的自己……之类的。

想要结束也是很正常的吧?

拥有人心的「兽」,到底应该是算作人还是算作兽呢?

找不到答案。

也找不到自己应当存在的位置。

独自行走在此世,无边的孤独感将我淹没,被压迫到无法喘息,推演无数次之后也找不到自己存活的可行性。

灵魂早就已经溺死了,因而此时选择死亡,也不过是选择本我在肉体层面上的终结。

我是被我自己杀死的,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总比行尸走肉般存活来得好,至少在做死亡选择的时候,是全然的发自我本心的。

坐在去往鸣门大桥的电车上,看着车窗外碧蓝的濑户内海,我这么想道。

提前一天已经预定了鸣门附近的酒店住宿,并且通过电话联系将行李寄过去了,因而不必拎着沉重行李狼狈行进,能够到达目的地便开始游玩了。

真是不错啊。我这么想着。

窗外的风景变换着,由青翠的绿逐渐过渡到了沙滩的金黄,但那片属于濑户内海的碧蓝色,仍占据了车窗景象的主要画面。

从鸣门站中转了的德岛巴士下车后,又走了好一阵。

等到了鸣门大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两点的样子了。

此时正是能观赏到鸣门海峡涡潮绝景的时候,我不由得为自己的幸运而高兴。

镜子里有一只野兽。

丑恶的,格格不入的,散发着令人不快的气息。

呼哧呼哧地,在喘着热气,口涎从大张着的嘴边流下,几欲噬人。

但又不知出于甚么原因一直在忍耐,等到它忍耐到极点的时候,想必就要实施恶行了罢。

啊啊。

好可怕。

好讨厌。

为什么不能消失呢。

为什么它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呢。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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