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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狼十七(2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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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然他还是狠狠的被感动了。他想起了第一次,第二次——他追随将军参与过的每一次战役,诚如将军所说:这天地之间,只要是想得到的,就没有将军过不去的坎!于是,他死心踏地的仰望骠骑将军,道:“将军说去哪里,属下们就去哪里!”赵破奴的话音刚落,徐自为和卫山也立马表示坚决拥护。剩下的四五个校尉,虽说是第一次追随将军出塞,但尽是他所提拔,兼之素来仰慕霍去病身上的英雄气,见事已至此,也只好同意了。骠骑将军军令既出,便如山倒。将士们往水囊里注满水,立刻翻身上马,直往巴丹吉林沙漠开去。第一日上午,将士们因在心里想着能建功立业,所以在烈日下跑马跃进,尚保持着勃勃生气。然到了下午,漫漫黄沙一成不变,比之前看到的任何一处景向都更荒凉可怖,这些看惯红花绿叶的大老爷们,心里不免开始发毛。兼之太阳又赤裸裸的炙烤沙漠,那些光和热似乎没有被黄沙吸收,倒将光热绵绵不断的反射出来,任由热气四散流布,形成一个巨大的蒸笼。人马置于其中,仿佛就像铁板上慢慢被煎熬的肉片,早晚要熟透。因此,汉军前进的速度大大减缓,一天的行军路程,还不及平时的一半。众将士在内心里叫苦不迭,只是每每抬头,总看到骠骑将军领骑在前:其背后的衣衫虽已湿透,但他仍不肯稍作停留。于是,众将士收起抱怨之心,纷纷脱下盔甲,只穿着薄衫儿,打叠出精神,勉强而行。待到第二日,汉军的气焰更低,人人垂着头,双目呆滞,无精打采的列队而行。原来,是断水了。其实还未进沙漠之时,骠骑将军便要求部下节约用水,但将士们一开初就以为可以及时找到水源,兼之是第一次穿越沙漠,便都耐不住干渴,不免将命令弃之脑后:人喝点,马喝点,再在无意中糟蹋点,到下午时分,水囊便瘪瘪的塌了下去。因而,第三日的太阳才稍稍爬至中天,将士们便如涸辙之鱼一般,嘴角裂出片片白块,绝望的张大无神的眼,在骄阳下摇摇晃晃,蹒跚前行。人人都没力气说话,一派死沉沉的气氛中,都只想拼着最后一口气,能侥幸走出这鬼见也发愁的沙漠。好些士兵欲打马儿,催马快进。谁想马儿也是拼了老命,它们哧呼哧呼的喘着气,软绵绵的四肢使劲蹬弹沙子,竭尽全力的在沙丘里爬着。不知是不是马上的人下手太重,竟有好几匹马不堪驱使,累倒在地。被它们连带摔到在沙地里的那几个士兵,骂骂咧咧的爬起来,手推鞭抽,欲想把马儿弄起来。但那倒下的马,四肢抽搐了几下,眼一翻,头一歪,死了。众将士默默的看着,头顶虽有毒日朗照,却不寒而栗,一身冰凉。也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众人便都看见了这么一幅画面:就在不远处的沙丘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几具完好的骨架——毫无疑问,那绝对是人类的骨骼!刹那,士兵们脸色难看至极,然除了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来。一些原来只隐藏于脑海内的想法,此刻便如地下水般源源不断的冒出头来,它们四处流淌,不断的吞噬士兵的内心。就在众人鸦雀无声,颓废沮丧之时,李抉带着他的亲信挤了上来。待他看清情形,也恐惧到了极点。他的眼珠密密的转着,一个计划飞快的于脑中成形!都怪自己年纪轻轻,一时迷糊,竟然想到战场上来搏取功名——还好,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赶紧打马回头,绝不能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破地方!是的,谁死都可以,但自己是不想死的!也不要什么封侯了!只要能活着回到长安,回到那个花花世界,凭自己的美色,绝对可以像从兄李延年一样,用柔媚和娇态来博取皇帝的欢心,哄得他团团转着!到那时,金的银的,圆的扁的,就是宅子美人,自己将什么都不会缺的!拿定主意的李抉,把目光挪到士兵的身上——他喜悦的感觉到:这些人恐惧得更多一点,他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一点!可怜行走在前的骠骑将军,对后方的情形一无所知。他指派仆多带着士兵再去寻找水源,然后继续赶路。众将士被他远远的甩在了后边,惟有赵破奴和高不识能跟得上他,陪他缓辔而行。只因干燥得厉害,赵破奴眯缝着眼,才瞟了一眼头顶上白花花,亮芒芒的日光,几乎立刻就被这光热击倒在地。他赶紧稳住身子,添了添干裂的嘴皮,道:“娘的,这太阳还让不让人活呀!”霍去病用手遮挡眉梢,也瞟了一眼天空,顺带抹了一把汗,他的嘴唇裂得更要紧些,都变成了一道道血口。仿佛像是在自己安慰自己一般,他低声道:“古人云:‘七月流火’,指的就是这种情况。仆多会找到水的!要不了多久,我们准会走出沙漠!”赵破奴没吱声,他本也希望如此,就是心里且空且虚,老让他觉得将军的话像个遥不可及的梦。于是,他低下头,看着沙丘上晃动的影子出神。忽然,他听到将军开言道:“高不识,现在是正午时分,太阳位于正南,影子皆指向北方。西北方向应该在那里!”

赵破奴抬头时,就看见将军的马鞭正往左前方一挥;再瞧高不识,但见他黑黝黝汗渍渍的脸上诧异不已,直待过一会儿,才见他满是倾佩的道:“将军无师自通,判断得毫厘不差。真是神了!”听完这话,霍去病焦黄而疲惫的脸上也露出几分得意。原来,打从一进沙漠,他就发现引路的高不识和仆多总是一边催马向前,一边不断的对照影子来校对路线。霍去病便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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