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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脑桌上,将心中的悸动翻译成一个又一个四分音符与重音标记,家里连张像样的稿纸都没有,他在前一日披萨的签账单背面,用一支铅笔记录奔涌而出的旋律与支离破碎的词句。
写完他又回去睡了两个小时,七点时被闹钟再次吵醒,他等不及去工作室,直接去了唱片公司,坐在岚的办公室门口等人。
岚被他吓了一跳,接过景元递过来的小票时还调侃了一句:“你这是效仿哪门子的艺术家呢?”
景元又困又兴奋,简直说不出话:“你就告诉我这歌成不成吧。”
他自己跑下楼去公司食堂买咖啡喝,回来时岚差点把他手上的纸杯打翻,抓着他大叫“有了有了”,又问他怎么突然开窍了,景元简直哭笑不得:“合着我之前都没开窍。”又解释说是梦见的。
门捷列夫梦见元素周期表,他景元梦见主打歌,还挺合理。
岚见他困得话都说不利索,叫了网约车送他回家睡觉,让他好好休息,赶紧把歌词写完。
景元睡完醒来后,却写不出来东西,音乐之神的目光只落在他肩上一瞬,允许他在那黎明时分参悟音符与文字的真谛。
岚得知情况后也不催促他,只让他好好回味一下当时的心境,切莫狗尾续貂、糟蹋了这样一首曲子。
再见彦卿,景元心中忐忑不已。他中学时读过一本书,讲的是一个因厌世而才华尽失、无心创作的中年家去威尼斯旅行,在那水城见到了一位美丽的少年,为之神魂颠倒,重燃了对艺术的热情,并最终因此没能离开瘟疫肆虐的城市、客死他乡的故事。
景元那时将这书当成恋爱来读,因为那时联盟并不能出版bl,他只能在经典文学里寻找同性恋的痕迹。但现在他忽然想起这书来,觉得这简直是一种对他现状的预言与隐喻。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偶然,但三次便是必然,如果他今日与彦卿工作后又忽然灵感迸发,那么他不得不承认,彦卿让他的心又一次回到青涩苦闷的少年时代,却也恰好应了这次专辑的主题。
彦卿是助理开车送过来的,比景元稍晚一些到达录音棚,还没进门便隔着观察窗的玻璃朝他欢快地招手。
景元觉得他简直看见了彦卿身后的尾巴在摇啊摇。
彦卿进了录音棚,和景元说了几句,便忍不住要玩景元面前的电子琴键盘,景元便让出一些位置,让彦卿有地方施展。
彦卿对着面前的琴谱弹马上要灌录的曲子,一个月不到,他已经很熟练了,景元看彦卿弹琴的指法,看出彦卿还是在吃那短暂教学的老底,心想有空得向公司提一提,给彦卿再安排一个器乐课程。
但一个乐队一般不需要两个键盘,也许彦卿可以顶替他的位置,他看情况去弹吉他或贝斯。
丹枫镜流也先后赶到,进了录音棚,听见彦卿弹琴,表情有些惊讶,两人各自拿上吉他、贝斯。镜流问景元这是谁教彦卿的,景元忽然有些尴尬,彦卿却停了琴声,大声道:“景元老师教我的!”
丹枫有些意外,显然并不知道彦卿在景元的工作室住过一周的事情,镜流却面色如常,说:“有空多提点他,他是个好孩子。”
景元刚入音乐学院那年,镜流正延毕读大五,两人经常在琴房遇见。景元那时想学贝斯,觉得蹦蹦蹦的很拉风,便以教镜流钢琴为条件作交换,彼此十分熟悉对方弹琴习惯。
接着应星也到了,对着众人微微点头,坐进架子鼓后的板凳上。
景元与彦卿便也进入工作状态,面对麦克风站定,五人将对着琴谱戴耳机,按照节拍器将四首歌排练过一遍,又从棚内出来,在监听室与录音师及制作人岚短暂开了个会,核对了演奏细节,这才又回棚内各自站定,再次排练过一遍。
另一侧,监听室内,录音师带上了门,隔着窗户朝五人比手势,示意准备就绪。
景元回头看乐队各成员,又与彦卿对视,也示意准备完毕。
如景元所预料,公司改变了先前男女主唱各不干预的政策,而是积极让他与彦卿对唱合唱——虽然管理层在营销方面昏招不断,在音乐性上却从来不擅作主张,而是给予他们充分的自由,并且参考唱片方的专业意见,这也是景元忍了无数炒作cp的抓马,始终没有考虑过解约、十五年如一日地留在这家经纪公司的原因之一。
彦卿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后,在他原先偏民族的唱腔中巧妙地融合了流行乐技巧,景元听出教彦卿的声乐团队与当年训练他的是同一批人,两人一曲唱毕,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句句同声共气。
景元看录音棚外,录音师示意过了,岚又朝他俩双手比大拇指,一边一个,彦卿被逗乐了,隔着话筒与谱架抬头看他,景元用口型无声夸奖“做得好”。云在高天四人在一起演奏十五年,早就练就了同期分轨录制一遍过的技巧与默契,景元先前最担心彦卿出岔子,因此更是喜出望外。
之后两首也都是一遍过,正当景元惋惜今日居然要早早下班之时,彦卿却在最后一首上犯了难。这首歌彦卿独唱的比重很高,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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