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9 / 16）

空气在这瞬间静止，仿佛曾经的一切如同镜花水月，被记忆所吞噬。

八岐大蛇抬手指尖划过须佐之男的额发，眼中隐晦而不明，而后捏住对方的脸颊，轻咬了一下沾染着些许血液的唇。

脏污，堕落，恶欲……急促的呼吸如热浪般涌动，冰冷与燥热纠缠于一处。

强有力的手臂揽住腰肢，将须佐之男抱得更紧，好像这样才能感受到彼此心脏的跳动与交缠。

沦陷在虚假的光明之中吧……

浑身乏力，意识在一点点模糊不清，眼前的景象交替着白花与彩雾，神王冰冷的体温与燥热不堪的身体接触，使须佐之男不由得依赖于对方。

挽着自己脖颈的手逐渐脱力，八岐大蛇下意识地低头看着已经昏迷不清的须佐之男。

长长的睫毛遮挡住玫瑰紫的瞳孔，眼睛微眯皆是柔情，然而抬眼间竟是目光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下唇覆着的金鳞在亲吻中染上鲜红，又被随性地擦掉。单手褪下相拥时被弄皱的外袍，遮挡住须佐之男o露在外的大片肌肤。

“弄干净吧……”

偌大的神殿空留一个跪服在地的小妖，直到神王抱着神后离开自身的感知范围才缓缓起身。

肉体碰撞催生出的花儿如何能代表生命被重新打开的春天。

黑暗隐藏着无数的危险和未知，迷雾让人无法分辨现实和虚幻。

又是那个梦吗？

四周毫无光亮，似是进入了一个褪去色彩的世界，只有无尽的孤寂与黑暗。

冰冷的水没过身体，宽大的衣袍被浸湿，随着点点水波而微微浮动。

大开的衣领勉强能遮蔽身体的要处，一头金发如云如缕铺散开来。

浸在水中的人？仿佛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苍白的脸庞却是婴儿般酣睡的模样，与周身一同沉没在水底。

“sanoo？”

“什么……”

“是谁？”

漆黑中无形的双手透过水波撩开半开的衣襟，攀上光洁的双腿，一点一点吞噬掉他的全部。

在你身体迷人的地方留下痕迹，我会以最美的方式将你毁掉，即便离我而去，再次看到这些印记时，你终将明白，你依旧逃不掉。

殿内的帷幔如往日般随着清风似游鱼浮动，然而榻上的神明身披羽织，半长的金发软软地披在肩颈，正端坐在榻上，为身前的少女梳理着头发。

水晶灯的光线衬出脸庞柔和的线条，眼眸中如春日的融雪，尽显出晶莹温润的光辉。

清晨之时，小侍女便得了神王的指令，前来服侍神后的起居。

看着眼前身量不足的小姑娘，须佐之男自是难以掩饰关怀之情。

“你的发髻乱了，我可以帮你重新梳一下吗？”

“如何敢劳烦……”

小侍女总是把头垂得很低，而那缕散落的头发竟出乎意料地垂在脸侧。

“没有关系的，我会扎得很好的。”

银白色清透的瞳孔，好似一汪清水。

虽然她并不以眼睛感知事物，但是此时却是在瞳孔中记下了神后似人间春风般的柔情。

只是这样看似祥和的一幕并未维持多久。

一改往日紫白交织的狩衣装扮的神王，身形如同鬼魅，立在门外。

暗青色的衣衫交织着丝缕金线，纯白的立领点缀着靛蓝色玉石的珠串，鬼面交缠着金蛇衬束宽大的腰封，宽大的暗色振袖上坠着鎏金的臂环与细链，左右傍身着的黑青色的蛇魔正吐着蛇信，随时等待着主人的指令。

庄严华丽的礼服，像是完成了什么仪式。

自双瞳与眉间流露出无尽的威严，冰冷又无情，仿佛冰川冷酷不羁傲视世间的神态令须佐之男有些不知所云。

“退下吧，切记，勿要让周边的杂碎打扰我与神后浅叙。”八岐大蛇的声音不大却冷漠到几乎整个殿内都能听到。

将侍女撤下，玫瑰紫的瞳孔仅是抬眼看了一下低头离去的小妖，便将全部目光给予到了不远处的须佐之男。

鞋跟与玉石地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华丽的衣摆拖在身后，随着稳重的步伐移动，以至横在屏风的拐角。

两条蛇魔收到指令，悄无声息地脱身于袖中，游离在周围，直到精准地爬上须佐之男的手腕。

“真是无比温馨的一幕，只可惜我来得不巧啊。”

覆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八岐大蛇将另一只手搭在右手的臂弯，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

“这么喜欢孩子啊，sanoo……”

那只手并未着手套，而是以冰冷的指环覆盖，其中食指与无名指的指尖装饰着如兽类尖甲的指环。

八岐大蛇像孩童一般突然俯身贴近须佐之男，嘴角含着冷笑，开口道。

“你对那个小姑娘很是同情……很是怜惜。”

“我竟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