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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恰逢其会的培育者(2 /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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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里面处处都有几盆绿植,抑或者插瓶的花束,只是摆放的位置都不太显眼,总要走到角落才能看见。

“前几日就准备给你的,喏。”

付俞的视线刚刚从角落的月季上收回视线,眼前突然凑近一捧蓝白的花,付俞愣愣地呆在原地,视线在那清丽的花束上看了好久才恍惚般接过抱在怀里。

“这是木绣球,这个时候开得正好。”

付俞这才看向陈怀远,想起之前自己说不想见人让李建业将他拦了回去,面上浮现了一抹红却是因为别扭的,开口说话也不自觉轻了许多。

“谢谢。”

想来,陈怀远送过许多回花,每次都各不相同。

付俞看着怀里的木绣球嘴角勾起,露出一抹笑,眼神没了往日的阴郁和空洞,使得面孔平添几分柔和,像晴雨后的天空。

感受到视线,付俞猝然抬头正好撞进陈怀远的眼中,还是过往别无二致的深褐色眼眸,里面没有他见过的恶心欲念,也没有刘翠花一样的关心怜爱,只有纯粹的欣赏,如他往日修理花草一般的神情。

仿佛付俞成了一株花,而陈怀远却是适逢其会的培育者。

租房敲定以后付俞先是回到了李建业家中,那人正光着膀子给院前的蔬菜浇水。

这人住的位置在镇子边缘,屋外开辟了一块儿地专门种菜,甚至还在一旁专门种了两棵枣树,李建业房间窗前正好有一棵,时不时就能看见叶片上蠕动而过的洋辣子。

“那房子咋样?中意不?”

李建业抬头瞧见是他遂又低下头,手里握着一根水管,手指按压在管口水流喷出时就变成了细细的分支。

这场面付俞瞧见好几回了,毕竟之前他就睡在李建业屋里从窗户一抬头就能看见,这人似乎回到家就将帽子摘下,裸着上半身浇完菜就转移方向将自己冲了个爽。

他的肤色属于长期劳作会有的黄黑色,可能黑多于黄,明光锃亮的脑袋也像是用久了的白炽灯,付俞瞧了好一会儿才移开视线。

“定下了。”

李建业冲完将水关了,拿毛巾擦拭着,收拾好了才进屋将早已准备好的袋子递给他。

付俞随意看了一眼,里面有没用完的药油和日常用品,其他就是一些衣物,之前刘翠花收拾了带过来的。

袋子一打开就扑出一股洗衣皂的味道,付俞将袋子抱在怀里,瞧着李建业唇瓣微微动了一下,手指抓挠着塑料袋,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这段时间打扰你了,这算我的借住费。”

付俞从兜里拿出早准备好的钱,上前两步想塞到他手里,之前也说过一次但李建业根本就当没听见,付俞只好作罢。

他知道李建业内里的性子其实很照顾人,根本不在意他借住,但付俞不想欠人情,固执地举着手将钱递向那人。

李建业对他的执着感到苦恼,抬手在带着水汽的脑袋上摸了一把,瞥见付俞抿起的唇角和认真的神情,刚欲张开的嘴停在原处,发出一声气音。

“行了,我收下,免得你下次不敢跟我说话。”

似是为了缓解气氛,李建业笑着开口接过钱,眼睛匆匆一扫就塞进了口袋,付俞这才放松下来跟着笑了笑。

付俞晚上就睡在那间小房间里,床铺是他离开后陈怀远帮他整理的,整个人陷在床上,周围都是阳光的味道,夹杂着淡淡的洗衣粉味儿。

他睡前将自己的衣物都收进了柜子里,发现里面还被放进了一个小布袋,柜子窄小空间里都飘满了干燥过的菊花香气。

就连床边的桌子上都被放上了一个小夜灯,付俞侧过脑袋盯着那个蘑菇状的灯,微黄的灯光在夜晚显得格外温馨。

看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指将不远处的灯挡住。

在付俞看来就像是将所有光线都抓进了手里,只有几缕透过指缝钻了出来。

付俞经历了许多自然察觉到陈怀远别样的古怪,此时却生不出半点厌恶的情绪,只睁着半闭的眼,手掌晃动间透过指缝的光线在脸颊上悦动,半晌,遽尔放下,轻笑声从半埋住的被褥中钻出,闷闷的。

窗户半开着,夜风从中穿过带来一丝凉意,靠近窗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个崭新的风扇,那是付俞回来时在超市买的,此时正徐徐不断吹出风来。

早上起来陈怀远正在厨房,付俞洗漱完整理好准备出门,身后却被一只手拉住了,他扭过头看向衣服上多出的手,视线上移这才落到陈怀远脸上。

这人手里拿着一瓶牛奶,见付俞转身就塞到他手上,“路上喝。”

牛奶瓶还散发着热意,是才特意加热过的,付俞下意识想还回去,那人却转身又进去了,身影在厨房晃荡着,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牛奶扭开喝了一口,嘴里咂摸出味儿来——一丝丝甜,藏在奶腥味中好一会儿才被舌尖捕捉到。

到店里时李建业已经在后厨了,付俞过去唤了一声就拿起扫帚出去扫地了,现在不像秋天会有落叶,大多数时间就是将地面上被风吹来的那层灰扫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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