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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酒店(8 /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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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那个“高中就在一起”的女朋友,不知道从谁那儿弄来了校园论坛的账号,在上面曝光了姚星澜插足别人感情的事情。她甚至晒出了所谓“骚扰信息”的截图,里面有几句露骨的话语,明明白白来自姚星澜。

信息确实是本人发的,姚星澜都记得。他们不睡在一起时就会互相发微信调情,他的聊天记录里保留了一切。他发了当天的聊天记录,证明并非自己单方面骚扰。但留言不是说他p图就是说他用小号自己和自己对话。

人总是会选择相信自己愿意去信的,哪怕那不是事实,哪怕那只是虚幻。

几乎所有人都相信女生的话,甚至相信后来邵文慈苍白的自我辩护,但没人愿意相信姚星澜说的。就像明明有那么多蛛丝马迹,但姚星澜依然天真且愚蠢地相信邵文慈给他虚构出来的爱的幻境,不愿意去打破那令人沉迷的表象。

把一个人立为“道德低下”的靶子然后以最残酷的方式去攻击他,成为了许多人感知自己“道德高尚”、建立道德优越感的最便捷的方式。被人身攻击成为了姚星澜大学最后一年多时间里最习惯的事。

没人再和他说话,同学甚至老师都疏远他,还有人会在背地里用很难听的话骂他。他被乐队直接除名,找工作也不顺利。他收到过许多不认识号码发来的辱骂短信,内容淫秽恶毒、不堪入目,也遭到过性骚扰,甚至有同校的学生直接问他“一晚上多少钱”。

他退掉了和邵文慈一起租的房子,和现在的室友一起租了新的公寓。

室友是个刚工作不久的游戏开发程序员,典型的游戏宅,戴着度数极深的眼镜,除了工作就是回家打游戏。但他人很好,不介意姚星澜是同性恋,甚至偶尔会照顾关心一下人。

姚星澜毕业后在一直做家教的琴行当钢琴老师,摇滚似乎已经离开了他的生活。他成为了这个城市里普普通通不起眼的一员,为了生计奔波,放弃了曾经的梦想。

但是没过多久,一个叫冯越的人加了他的微信。

冯越自称是低他一级的学弟,问他是否愿意一起玩摇滚乐队。

姚星澜第一个反应是回了一句:【你不知道我在学校的事情吗?】

【知道啊,但我听人说你自己解释过的,你不知道那男的有女朋友,不是吗?再说了这有什么关系,我看过你的演出,你真的很厉害。跟我一起组乐队的是个国外留学回来的,学编曲的,很厉害。我给他看过你的现场,他也说你合成器玩得很好。我们贝斯手大概已经定下了,鼓手还在看。学长,考虑一下吧?】

冯越这么回了他一大串,可姚星澜却只看到了第一句。

【我解释的你信吗?】他简短地回了这么一句。

冯越很快又回过来:【啊为什么不信啊?那女的和男的也是片面之词吧。学长,这些小事都不是问题,考虑一下吧拜托!】

姚星澜看了这两条微信很久,突然间有些释怀了。

是啊,有什么关系呢?我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事情放弃自己的路?我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和无谓的非议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姚星澜答应了和冯越见面。再后来,他辞去当时的工作,加入了libera,和现在的成员们一起开始做音乐。

他以为自己可以彻底远离大学时期那桩梦魇一般的事情,没想到时隔几年,再次被翻了出来,而且是在libera刚刚有了些名声的乐队上升期。

整个乐队的所有成员都因为真真假假的爆料遭受了不同程度的辱骂和声讨。

江世珏街边醉酒的照片在网上被肆意嘲讽,而他的“小三事件”则遭到了大量的口诛笔伐。微博私信里涌入了上千条谩骂,骂什么的都有,甚至直接让他“去死”。

姚星澜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网络暴力,并没有觉得无法接受,甚至还能平静地安慰觉得对不起大家、想要退出乐队的江世珏。

他在微博上发了澄清,直言自己对邵文慈的恋情并不知情,也从未想过要插足别人的感情。他不想再忍耐针对他私人感情生活的造谣污蔑和人身攻击。

尽管面对成员们的安慰,他表现得云淡风轻,似乎那段荒谬的往事已经无法再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已经愈合的伤口被活生生再次撕开是什么样的感觉。他一次又一次被最恶毒的话语羞辱和中伤,他不知道爱错一个人的代价会这么大。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痛恨,痛恨自己曾经爱过那么烂的一个人,痛恨自己年轻无知、天真愚蠢以至于被长久地欺骗,痛恨他自以为的坚强和无所畏惧到头来依然不堪一击。

人对所有描述感觉的虚幻词汇的理解都是一无所知的,除非通过自己真实的人生来体验。没人知道痛苦意味着什么,除了痛苦的受害者。在痛苦与他的灵魂共振的时刻,他感到时间的流逝冲淡了他挣扎的感情,却没能消散一直笼罩着他的阴云。

只要思绪回到那里,他就要忍受万分痛苦。

每一个虚情假意的细节、每一道审判的目光、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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