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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种回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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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该怎么说?

荒谬!真是疯了,居然在思忖着这样不可能的事情。

“该走了。”他冷冷地盯着儿媳,越看到那张人畜无害的笑颜,内心的矛盾和厌恶就更深。

“这幅画很漂亮,爸爸,我可以试着临摹一下吗,我看到那边刚好有画具。”攻玉在一幅灯罩画前顿住,她指着灯上的鹤说道。

她的手伸出到灯罩的阴影外面,手背朝下,手心朝上,有如轻轻握住刚绽放的花瓣。

(ps:鹤被视为父子关系的至高象征,源自《周易》“鸣鹤在阴,其子和之”的意象。)

“随你。”裴均还是那种腔调,但是他并没有阻止儿媳。

攻玉一旦专心起来就很容易进入心流,工笔画描线要一气呵成不能断,她必须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这就给了裴均可乘之机,他得以毫无遮掩地盯着儿媳。

又或许他不在看着她,他只是回忆起以往的事情。

“文裕小的时候啊,很有自己的主意。他五岁时看上了我的一幅《寒林栖鹤》,我不肯给。”他忽然说起毫不相干的事,“那时他刚学会握笔,就蘸金粉在鹤目上点了两个太阳,这样一来那画就不得不给他了。”

“他很聪明,但是太过随心所欲。”

“我和他妈妈给了他想要的一切,他还觉得不够。”

孩子出生之后,明智的夫妻俩因为生活理念的不合就提出了分居。

裴文裕的时间会被拆分成两段,一段给爸爸,一段给妈妈。

他害怕和爸爸相处的时光,又不算特别期待和妈妈相处的时光——太割裂了,两种截然不同的相处模式。

裴均忽然想到有一天,一个非常寻常的下午,或许这件事没有人会记得了,只有他还会偶尔拿出来复盘。那种情感余毒未消,是一个小小的病灶,至今仍然存在。

或许有心接触,哪怕有点耐心,它终于有一天会消失的。

那时他的儿子才几岁,还是对他有爱的时候。他在一次工笔描线时狠狠骂了儿子,就因为这个小小的人儿抄完了一整本诗卷,跑过来想要讨要一分夸赞,不多,只要一分夸赞。

但是他狠狠地骂了儿子。

虽然这件事不足以成为父子矛盾的导火索,但是重复的错误积少成多就变成了无法清除的隔阂。

为什么儿子会这么钟情于攻玉呢?裴均沉思起来,她究竟有什么魔力。

“爸爸?”不知过了多久,攻玉放下笔,扭了扭酸涩的脖子,发现公公就坐在一旁歪头沉思。

“您怎么了?”她又问道。

裴均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只是把目光移开,没有做解释。

诚然,不管怎么辩驳,她的身上有股独特的迷人的气质,这种气质是危险的。

当她在全身心投入着作画时,这样的感觉就更加凸显,她的姿势是抬头挺胸的,行笔是潇洒的,整个人看上去很有灵气。

任何情感首先发之于好奇,人先有探究再有了解,这点也适用于裴均身上。他自己对于儿媳的探索欲比以往更强烈,随之而来的就是一种觊觎感和征服欲。

“我去外面透透气。”裴均说着就离开了。

攻玉觉得很莫名其妙,她把笔往桌上一搁,也紧随其后。

“爸爸,今天谢谢您,那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她看了眼表,指针已经到了数字六,她的肚子也应声地咕嘟了一声。

她背过去看了眼手机,丈夫发了好几条消息,大致看了一眼后,她偷偷拍了裴均的照片发过去,对面立刻没声了。

“饿了?”裴均问她。

“嗯,我等会儿估计和阿裴去外面吃。”攻玉收起手机,回身准备离开。

“裴董,小裴总已经去分部了。”正巧传音器里突然传出孙秘书的声音,还带着点电流声。

门内两个人明明什么都没干,却同时背脊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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