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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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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标准的心理咨询的时间才50分钟而已。

从吴医生的嘴里,李然更加详细地了解了他哥的过去——这些东西他哥绝对不会主动告诉他的。迟蓦在他面前,永远稳重永远游刃有余,永远百毒不侵,永远强大。

也永远没有东西能伤害他。

但是其实他脆弱、敏感、多疑、自私、恶毒……

李然完全没有办法将这样的形象和他哥联系在一起。

“……他都这么不好了,他不是一般的坏人,是恶!是恶人啊!!”吴愧就像那种手里拿着一根棍棒非要把一对恩爱鸳鸯打散的大反派,目光犀利,“我已经说得这么清楚明白了你还要义无反顾地爱他吗?!”

吴愧先口渴地喝了口水,再贴心地给李然倒一杯,而后嗓子润过来了,运起一口气正要继续输出,一抬眼看到门口鬼魅似的贴着一张脸,骇得噎了一下。

差点儿翻白眼死过去。

只见房门中间的透明窗口的外面,迟蓦不知什么时候站到那儿又已站了多久,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心理科室里的情景。

房门也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打开了一条缝,他们说话的声音能顺着空气往外钻,迟蓦听了有一会儿了。

李然背对着门口坐,没察觉到一道黏腻的视线滚烫地射在他背后,认真地思考吴愧的话。

迟蓦更加用力地盯着他。

约莫几秒后,李然大概是思考出了吴愧这位半吊子心理医生的逻辑问题,说:“如果我知道他不好,就不爱他了,那我的爱不是很虚无吗?”

“啊?”吴愧目瞪口呆,视线从门口战兢地收回来。

“吴医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是我哥有问题,还是我的爱有问题呢?”

作者有话说:

迟:我会一辈子做老婆的狗。

然宝:

草社

吴愧一时被李然的回答震住了。这个尚且只有十八岁的、入世不深的小孩儿,用自己并不严密的逻辑,质疑了自以为看清了大多事情本质的心理医生。

在迟蓦有意无意的掌控下李然连“恶”都没有见过,说不定对社会还有一种相信它极其美好的迷之自信,以前再怎么自卑敏感,现在也长成了一朵真正“出淤泥而不染”的小白花。

不惹人厌只惹人爱的雪莲。

李然竟生出了一颗玲珑剔透的心。

吴愧瞪着眼睛噎了好大一会儿,方才差点被神出鬼没的迟蓦吓出胸腔的小心脏“扑通”落回去,再看李然不掺杂质的眼眸,顿觉自惭形秽起来。

他一个活了三十多岁的成年老男人,见多了各种精神病——不是骂人的话,是有各种诊断记录的病例。内心便认定世界上就算表面表现得再正常的人,心理也多多少少有点儿病。

他想得这样多,这样“以己度人”,又何尝不是一种病呢?

迟蓦十七岁来医院就诊,是他自愿来的。

没有人逼他。

来医院心理咨询第三次的时候,迟危知道了他侄子在矫正自己的變态心理,非常不理解,跟过来围着他看了两圈,直眉楞眼地问:“你有病?”

“我平常没虐待你吧?”

当时迟蓦呵了声,冷着脸跟他小叔开玩笑:“谁知道呢?说不定明天就下药毒死你。”

迟危兜头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这才没再过问,叮嘱心理医生必须给他好好治治脑子。

如果姓迟的这位反社会人格在十七岁时不来医院,不找心理医生,藏进人群不自行暴露,以他隐忍绅士的表皮,有几人能看透他内心里那些阴暗的念头呢。

吴愧始终相信迟蓦心里是有一丝善的。以“柔”寻找突破点也好,以“刚”骂迟蓦也罢,这几年他确实在极尽全力地把迟蓦往“正路”上引导。

对得起自己每个月三万的咨询费,反正他拿着不嫌烫手。就算烫手他也不会撒开!

他希望迟蓦做一个好人。

……可好人是什么?那些从生到死都温和待世,完全没有脾气的老实人,才叫好人吗?

那种叫一看就好欺负的人。

就像曾经的李然。

“你这话说的……让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吴愧干巴巴地说道,“我都无地自容了啊。”

李然是真的在问问题,对方又是大人又是心理医生肯定懂得多,期待地等了半天就等来他憋出这样一句,没有答案,不满地蹙眉:“你这都回答不出来?”

吴愧:“……”

被一个破孩子质疑了,好郁闷,好丢脸啊。

他抬眼去看迟蓦,绝不内耗气自己,想用眼神质疑姓迟的平常是怎么教他家小孩儿的。

谁知道门外已经空无一人。

迟蓦来去无声,仿佛从未偷听过他们说话。

装得真好,真特妈纯洁成了一朵白莲。

吴愧只好又将眼睛落到李然身上,叹了口气,声音已经没有方才的激进,棒打鸳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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